老宅 |
发布时间:2017/10/9 浏览次数:1681 次 来源:中交二公局第三工程有限公司 |
老宅,位于村子的东南方向,前几年新修院墙,砌起了一圈红砖墙,独留下院内的老宅未经翻修。泥土坯的老宅承载了几代人的回忆。从太祖父分家,到祖父始建新宅,几代人的悲欢离合在屋内上演。粘贴在墙上的泛黄的图片,一个个都有着不同的故事。上了年龄的祖母,近年来总不喜欢待在混凝土浇筑的楼房,一抽空便一骑绝尘赶回了老家。往往一个人在老宅内独居一两个月,惹得几个儿孙经常担心老人的境况。 大前年的冬天,我便孤身一人陪同老太太在故宅里过了一冬。白天帮老人家在院子里收拾一些柴火,或去晾场下的窑洞里搬些煤炭上来。寂静的乡村里,炊烟四起,鸡鸣犬吠,不大的村子显得略有些空旷。晚上,朔风呼啸而过,雪花便簌簌地落了下来。屋舍内的电灯洒下昏黄的光亮,因老屋太大,房内的灯泡总有些照不到的地方。小村里的生活总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而农人的生活也不靠具体的日期来记载,倒是对谷雨、清明、芒种这些节气甚为熟稔。 老人家白日里早早便起了床,常年吸烟的积习使得老人家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吸烟。烟雾袅袅,老人家开始将火炉中隔夜的煤灰摇下炉底的灰仓,薄薄的煤灰粉末在空气中轻扬,继而加几支干柴火进去,以引燃隔夜的煤炭。年轻人总是迷恋晨起时的温暖的火炕,前一日加进去的细煤和秸秆在燃烧后留下的余灰尚有温度,此时的火炕温度是整一日里最舒服的时候。刚加进去柴火的火炕,起先久久热不起来,被褥只能靠人体的温度渐渐的暖热,睡到午夜,火炕里的秸秆细煤燃起火焰,火炕便开始逐渐烫了起来,白日里老人们怕自家儿孙冻着将满满一提笼柴火和煤铺进了火炕间此时方显出了效果。不耐燥热的年轻人总会任性地蹬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睡眠较浅的老人便轻轻帮孙儿盖上,并顺手摸摸儿孙光着的小肚子。 早晨的北方,哈气成冰,落了一夜的雪在院子里铺了厚厚一层。当你从梦里醒来时,屋子被院外的白雪映的通亮。锅内的小米粥蒸腾出的淡淡的雾气,勾的人食指大动。农村的生活很简单,春种秋收,什么季节播种,什么季节收割,都有严格的要求。农人们也不必日日早起晚睡,冬天的大雪里,只要你能挨得住饿完全可以睡个不省人事。当然,更重要的是你也得忍受得了家人一遍一遍地催促。 春种的季节如果有人敢不在微亮的时候起床,那你就要忍受全村人的白眼。当你走出门外从山田里回来的乡党会用他们锐利的眼神杀死每一个敢在春种季节偷懒的人。农人们在春雨之前就早早的将田地里的杂草和石头清理出去,只等一场春雨便要秣着犁耙翻地播种。当早晨的太阳投下丰富的热量时,耕作完的农人就开始准备从地里出发回家吃饭了。 农人看重耕作,自然而然的对粮食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他们不会因为孩童的年幼就任其肆意的糟蹋粮食,哪怕是仅仅掉了一粒米,一个馒头渣子。年长的老人会说“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这样的故事劝慰儿童们,而正值壮年的父亲则不会管那么许多,他们的教育往往来的干脆、猛烈,让人记忆犹新且效果显著。 村人也相互攀比,谁家盖了新房子,谁家生了个大胖小子,谁家的娃又考上了大学,永远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背靠着村头的老树,或蹲或站,晒着太阳笑着看着从小路放学归来的孩子们,脸上粗粝的线条皱成一团,拍拍身上的土,伸出布满茧子的手,迎着微风送来的秸秆、木柴燃烧的青烟,牵着自家的孩儿往家的方向走去。(严景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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